行走在老巫山脚下的文怕人

2020-12-25 06:01:16来源：金融时报

王启元刚到文怕的时候，地里的烟叶刚种下去，烟苗还没过膝盖，几个月过去，不知不觉间烟叶已经齐胸高了，也到了收烟的季节。因为烤烟的收入最稳定，所以家里劳动力足够的农户都会种上几亩烤烟，文怕11个村民小组都有农户在种植烤烟，烤烟种植可以说是文怕村的支柱产业了。收烟的当下正值雨季，老巫山的风雨我是见识过的，说来就来，前一分钟还是艳阳高照，后一分钟就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了，进村的公路旁还能看到躺着一排排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残根断枝。而烟农们却必须要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把自己家地里的烟叶全部采摘完，拉到烟房烘烤，才能赶上烟站的统一收购。下大雨的日子里，出门都困难。我问过村里的人，下雨还去不去收烟啊？村民笑笑，别说下雨，就是下雹子也要去地里摘烟。文怕村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就开始种植烤烟，最开始的时候烟叶要靠烟农从地里一筐筐地挑出来，一人肩上担着120多斤的烟叶，就这样一趟趟地挑。就是在这样的雨季里，烟农也要深一脚浅一脚地把烟叶从地里挑回来。下过雨的机耕路泥泞不堪，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不知他们是如何冒着雨、踏着泥、顶着风、挑着烟一步步走过来的。近两年，随着脱贫攻坚的深入，文怕的村民们生活条件好了，生产工具也更新了，很多农户都买了农用三轮车，一家帮一家，已经不需要靠人力去挑烟叶了。走在路上，看他们一车车装得满满的烟叶从地里拉回来，能感觉出他们内心的喜悦和满足。收烟的季节里，家家户户都在田间地头忙碌，想要找到村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走家串户的时候家里经常没人，村委的人就在前面拿根树枝，怕家里没人看家的狗蹿出来吓到我们。难得见到一两户家里有人，只要听说我们是人民银行的驻村工作队队员，农户就把话接过去了，“人行”我们知道，“人行”好啊，“人行”帮我们修路……接着，农户拿出一套充满年代感的搪瓷缸，泡上一缸茶叶、给我倒上，欢喜地说：“我们原来去烟站交烟，要挑着烟走两天，头一天四五点钟出发，第二天半夜才能回来，现在好了呀，现在的水泥路能走车了，一个小时就能到！” 有时候留在农户家里吃饭，女主人总是那么能干，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一桌子菜端上来又不见了她们的身影，回头一看才发现在门旁，边端着碗边看着孩子，等桌上的老人吃完饭，又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去扶老人。不只家里的事情，农忙的时候她们也要去地里干活，但是在她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苦。她们特别爱笑，打招呼时在笑，与人说话时在笑，迎来送往时上扬的嘴角，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在文怕，除农户外，最熟悉的莫过于村委会的几位干部，最近几个月赶上贫困县退出迎检，他们天天扎在村委办公，没有周末，也不分节假日，家里的农活都放下了。村委会主任有一辆皮卡车，天天自己开车带着工作队的人下村组。我开玩笑地问他，你工资还不够加油的吧，他也只是笑笑。只要他们来到村委会，这里就变得十分热闹，工作之余互相开玩笑、互相打趣，倒是一点也不像子女都已经成家的人。还有一个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村里农特产品服务中心唯一的工作人员，村里的人都叫他“羊发”。羊发比我大四五岁，个头儿不高，但黝黑的手臂十分结实，看上去就觉得很可靠。第一次认识他，是有一次村里的网络断了，而路由器在农特产品服务中心，只有羊发有钥匙。下午，我在村委会吃饭见到他，跟他说吃完饭开门去看看是什么问题。放下碗，却发现哪儿也找不见他，我心里还犯嘀咕，这人怎么那么不靠谱。快半夜了，我听见村委会大门外有摩托车的声音，出门一看羊发回来了，他跟我说刚才家里有点急事，忙着回去了，现在来帮我检查网络。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原来他一直记着，大半夜还骑着摩托车专门跑一趟。后来听村委的人说，自从国资商城运营困难以后，羊发就没领过工资了，但他还是一有空就来农特产品中心，怕有人来买东西找不到人。认识的时间长了，才知道羊发是真的实诚，有人找他买农特产品，他骑着摩托漫山遍野地去找村民收，收完回来又按收购价卖给人家，一分钱不赚。看着三三两两在一起编烟的村民们，我感觉文怕村的人们是那么可爱，就像老巫山的天空一样纯净，虽然物质上并不富裕，但日子却过得充实而又幸福。他们勤勤恳恳，盼望着地里的作物多点收成；他们知足常乐，祈祷着自己的亲人健健康康。虽然还不太富裕，但是他们乐观、积极，又时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王启元

　　刚到文怕的时候，地里的烟叶刚种下去，烟苗还没过膝盖，几个月过去，不知不觉间烟叶已经齐胸高了，也到了收烟的季节。因为烤烟的收入最稳定，所以家里劳动力足够的农户都会种上几亩烤烟，文怕11个村民小组都有农户在种植烤烟，烤烟种植可以说是文怕村的支柱产业了。

　　收烟的当下正值雨季，老巫山的风雨我是见识过的，说来就来，前一分钟还是艳阳高照，后一分钟就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了，进村的公路旁还能看到躺着一排排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残根断枝。而烟农们却必须要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把自己家地里的烟叶全部采摘完，拉到烟房烘烤，才能赶上烟站的统一收购。下大雨的日子里，出门都困难。我问过村里的人，下雨还去不去收烟啊？村民笑笑，别说下雨，就是下雹子也要去地里摘烟。文怕村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就开始种植烤烟，最开始的时候烟叶要靠烟农从地里一筐筐地挑出来，一人肩上担着120多斤的烟叶，就这样一趟趟地挑。就是在这样的雨季里，烟农也要深一脚浅一脚地把烟叶从地里挑回来。下过雨的机耕路泥泞不堪，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不知他们是如何冒着雨、踏着泥、顶着风、挑着烟一步步走过来的。

　　近两年，随着脱贫攻坚的深入，文怕的村民们生活条件好了，生产工具也更新了，很多农户都买了农用三轮车，一家帮一家，已经不需要靠人力去挑烟叶了。走在路上，看他们一车车装得满满的烟叶从地里拉回来，能感觉出他们内心的喜悦和满足。

　　收烟的季节里，家家户户都在田间地头忙碌，想要找到村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走家串户的时候家里经常没人，村委的人就在前面拿根树枝，怕家里没人看家的狗蹿出来吓到我们。难得见到一两户家里有人，只要听说我们是人民银行的驻村工作队队员，农户就把话接过去了，“人行”我们知道，“人行”好啊，“人行”帮我们修路……接着，农户拿出一套充满年代感的搪瓷缸，泡上一缸茶叶、给我倒上，欢喜地说：“我们原来去烟站交烟，要挑着烟走两天，头一天四五点钟出发，第二天半夜才能回来，现在好了呀，现在的水泥路能走车了，一个小时就能到！”

　　有时候留在农户家里吃饭，女主人总是那么能干，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一桌子菜端上来又不见了她们的身影，回头一看才发现在门旁，边端着碗边看着孩子，等桌上的老人吃完饭，又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去扶老人。不只家里的事情，农忙的时候她们也要去地里干活，但是在她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苦。她们特别爱笑，打招呼时在笑，与人说话时在笑，迎来送往时上扬的嘴角，是发自内心的幸福。

　　在文怕，除农户外，最熟悉的莫过于村委会的几位干部，最近几个月赶上贫困县退出迎检，他们天天扎在村委办公，没有周末，也不分节假日，家里的农活都放下了。村委会主任有一辆皮卡车，天天自己开车带着工作队的人下村组。我开玩笑地问他，你工资还不够加油的吧，他也只是笑笑。只要他们来到村委会，这里就变得十分热闹，工作之余互相开玩笑、互相打趣，倒是一点也不像子女都已经成家的人。

　　还有一个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村里农特产品服务中心唯一的工作人员，村里的人都叫他“羊发”。羊发比我大四五岁，个头儿不高，但黝黑的手臂十分结实，看上去就觉得很可靠。第一次认识他，是有一次村里的网络断了，而路由器在农特产品服务中心，只有羊发有钥匙。下午，我在村委会吃饭见到他，跟他说吃完饭开门去看看是什么问题。放下碗，却发现哪儿也找不见他，我心里还犯嘀咕，这人怎么那么不靠谱。快半夜了，我听见村委会大门外有摩托车的声音，出门一看羊发回来了，他跟我说刚才家里有点急事，忙着回去了，现在来帮我检查网络。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原来他一直记着，大半夜还骑着摩托车专门跑一趟。后来听村委的人说，自从国资商城运营困难以后，羊发就没领过工资了，但他还是一有空就来农特产品中心，怕有人来买东西找不到人。认识的时间长了，才知道羊发是真的实诚，有人找他买农特产品，他骑着摩托漫山遍野地去找村民收，收完回来又按收购价卖给人家，一分钱不赚。

　　看着三三两两在一起编烟的村民们，我感觉文怕村的人们是那么可爱，就像老巫山的天空一样纯净，虽然物质上并不富裕，但日子却过得充实而又幸福。他们勤勤恳恳，盼望着地里的作物多点收成；他们知足常乐，祈祷着自己的亲人健健康康。虽然还不太富裕，但是他们乐观、积极，又时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