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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热门:《我不是药神》5年后,还能拍出这么牛的电影!可惜国内未能上映

2023-05-28 04:09:33来源:波老师看片  

看完电影,我只想说,继《我不是药神》5年后,华语很少有这样优秀的电影。

就像邱炯炯之前的纪录片,《椒麻堂会》没有拿到龙标,也就无法在国内公映。

这两年只能以“打游击”的方式进行一些非公开放映。


(资料图)

2021年在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获得评审团特别奖,随后在包括香港和中国台湾都有场次放映。

这些年国内电影市场大爆炸,主流商业电影的票房往往以“亿”为单位计算,第五、六代的艺术电影导演都想在市场上分一杯羹。

而邱炯炯反其道而行,不论电影题材还是手法,都远离市场主流的喜好。

四川乐山出生的导演邱炯炯的第一套剧情片以“堂会”命名,固然扣连着影片的川剧主题。

“堂会”也指古代或近代有钱人家或社团聘请戏班演出助兴的私人派对或公开表演。

派对可能是为了祝寿或者悼亡;

公开演出,如片名所示,可以是为了抗日(蒋)救国。

处身台上的戏子伶人,如被时代裹挟着的每一个普通人,并不能决定自己演出的场域,控制演出的意义。

但同时,做为艺术/演出的主体,除了自身,还有谁能捍卫个体的尊严、艺术的完整性、表达的真诚。

而另一方面,“椒麻”既指川地,又指酱醋油盐茶的日常生活。

于是,这场堂会既是关乎舞台艺术的,又是整体人生的。

不论在舞台上或是在人生里,我们被裹挟被限制,但是我们的表达和行动,终究是必须为自己负责的。

从纪录其成长环境及自身家庭的《大酒楼》与《彩排记》,到以人物塑像为主的《姑奶奶》、《黄老老拍案》及《萱堂闲话录》,乃至在影像及形式上有更多探索和实验的《痴》与《椒麻堂会》。

邱炯炯的电影一直关注历史中的边缘小人物,或以极简的黑白影像(《姑奶奶》),或极繁的舞台行为艺术与绘画交织而成的影像语言(如《痴》与《椒麻堂会》),极力描绘人物及所处身世界的有趣之处。

与同代影人相比,邱炯炯少了愤怒和绝望,他是少有的对父辈世界抱有温情的艺术家。

而邱导在这个世界中发现的有趣,其实来自于复杂和暧昧,那些一言难尽、难以定义的东西和状态。

如何通过对细节的雕塑,呈现为其特有的影像表达,成为他的电影最耐人寻味的问题。

就故事而言,《椒麻堂会》以一个戏剧和文学作品中常见的套路结构全片。

川剧丑角邱福新(也是邱炯炯的爷爷)在黄泉路上回顾自己一生,从军阀割据到1966年之后十年间,以戏剧为生的坎坷和快乐。

在这样的时代巨变中,这其中的艰辛困苦、漂泊流离、屈辱无奈都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比起《霸王别姬》中要不灿烂如烟花消失、要不堕落尘埃苟且偷生的悲剧感,或是《活着》中历尽死亡但仍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庸常哲学……

《椒麻堂会》展现了一种相当强悍的专属小丑的精神力量。

解放之后,川剧剧场变成了痛陈鸦片之害的宣传舞台,几个曾沉迷鸦片的戏班要角灰溜溜的在台上忏悔。

本来丢尽颜面的事,随着叙述,台上台下突然兴高采烈地回忆起了“新又新剧团”团长刘麻子对剧团“要是不戒烟/不唱/不学就把你给毙了”那种暴烈又沉迷的爱护。

这期间剧团中人被打成黑帮、戏霸,但邱福新的小丑本质就有能耐把批斗场合变成自己的滑稽剧场。

大饥荒时代,为了救活捡回来的新生婴儿,邱福新夫妇去捞厕所里的蛆被抓。

邱以小丑表演换便池里的蛆,得意洋洋的以这高蛋白救下了女婴的命。

小丑的卑贱与高贵、荒诞与苍凉,既体现时代的残酷,又于自身的温柔和强悍保护了日常生活中的善良、正直、和幽默。

也是在这种调性下,电影展现了一种看破一切意识形态和高亢叙述的世故与天真。

就如英文片名《A New Old Play》所言,太阳底下无新事。

虽然世事推陈出新,代与代之间甚至经验断裂,但这世界对我们的考验其实大同小异。

邱福新之妻桐花凤说自己,就只是猎物。

邱的儿子阿黑要上北京告状,母亲把他锁在家中,邱在牛棚的工地上看见变成气球逃走的儿子,赶上去将他缓缓降落的气球身体吹上天去,送他上京。

阿黑回来后,母亲问他“你要寻找的真理找到了吗?”之前慷慨激昂的阿黑这下却讲起了韭菜和蒜苗。

小丑的眼光能戳破意识形态的召唤,使人们免于陷入幻灭绝望的深渊。

因为他从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也没丢掉自己的价值去迎合时代的要求。

拯救与希望不来自身后或未来,而是隐藏在当下即使卑微但仍乐呵呵、黄泉路上也能耍的强大内心力量。

当然,电影最为人所称道的,是其相当新颖的形式。

如果电影的源头来自故事叙述、戏剧舞台、绘画美术,《椒麻堂会》揭开影像语言制造的真实假象,既笨拙又巧妙的呈现这种种视觉错觉是用什么手段制造出来的,把我们带回这些更原初的艺术形式。

让我们看见电影如何叙事,如何表意。

在国内影像工业高度发达的今天,邱炯炯反其道而行——放弃所有实景拍摄。

以手工的方式,在四川乐山400多平米的工作室里,与他的画家朋友们画出所有的布景。

整个电影就在这四百平米内拍摄完成,邱炯炯要营造的,是通过舞台来表现的电影空间和影像手段。

整个《椒麻堂会》的故事都是通过舞台来完成的。

电影说的固然是川剧的故事,表演也用了很多川剧或传统地方戏的唱腔拿调、身段造手。

甚至直接借用了传统舞台的空间调度,呈现了如何在舞台上顺水行舟。

如何不用布景道具,抽象而又诗意的交代故事(邱福新暗夜闯黑市买食物的一场完美体现电影对传统舞台的借用)。

除了川剧的资源,还有直接呈现炮火和战场的影戏,聋哑人陀儿演的哑剧。

电影开场时,地狱使者牛头马面跺着脚甩着尾巴,却又和马嘶牛哞造成声画分离;

而梨园祖师的神像居然由活人扮演,并且还会死去下黄泉;

少年邱福新喝下有迷幻效果的野菌汤,看见身边的人都戴上了熊猫头套,自己没有变成石猴但却腾云驾雾的飞起来。

这些都加入了马戏团、荒诞剧、和童话剧的元素和色彩。

而在叙事上,电影一方面用说书人的口吻,章回小说四六韵文的篇目,舞台节目报幕的形式,以上帝视角预告各个章节的内容梗概。

另一方面,电影又经常游离在不同的叙事者和视角之间。

邱福新在黄泉路上遇见总是出现在其人生节点的陀儿,引出了邱的人生回顾。

但是,邱福新的意识和回忆并没有主导所有的视角及叙事走向。

新中国那么重要的历史转折,便是通过陀儿聋哑人的视听来呈现。

新又新剧团拍集体照时,陀儿偷偷钻进摄影机后面,把机器从众人脸上转到焦点模糊的墙头,才无意中捕捉到了权利交替这种魑魅魍魉的无声印象。

当众人在黄泉路上的酒馆里找陀儿打麻将时,却见陀儿打开井盖爬进喇叭声振天的50年代,用一个犹如隔世的眼光观察新时代的剧场,看见同是鬼魂的刘麻子,并在他被空置在门口的板凳上越变越小,直至人间蒸发。

甚至是影片中更多的次要人物,如脸上涂白的鸡脚神。

既是小丑,又是人间茶馆和阴间酒馆的忠实守护者,既押送灵魂又悲悯众生。

而牛头马面和阿黑四个妈妈那种回声般的重复话语,合音般的声调,互相呼应的节奏,就如希腊古典剧场的合唱团,一方面议论讥讽世间事物,一方面为人物抒发胸臆。

这些人物既在故事里,也在故事之外,以作者的姿态出现,带引叙事的方向,为人物和故事加进各种脚注。

这样一阴一阳的故事设定,在影像表现上却没有多大的差异。

黄泉路、酒馆、和忘川,与阳间的岷江、岸边、茶馆并无二致。

只是阴间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而阳间保留了记忆温暖的色调。

作为记忆的场所,陀儿的酒馆甚至保留了各种前生破碎的事物作为装饰。

这种阴阳同质的特性,一方面是传统民间宗教长年薰陶下人们的生活习惯和情感结构的表现,另一方面也展现了一个奇幻暧昧,琦玮谲佹的世界。

因为影片置景全是绘画得来,其影像风格追求写意而非写实,这种写意风格可以渗透影像世界的所有细节。

邱福新及其他小丑角色,在台下也总带着涂红的鼻子或涂白的脸;

横移的群众镜头中会突然出现藏在门后的已死的角色,或是绘画出来、二维的神仙鬼怪;

更不用说总是在镜头前景或后景徘徊的牛头马面和他们押送的灵魂。

这个瑰伟倜傥的世界,正是《椒麻堂会》、以及邱炯炯后来命名为《椒麻神游记》的大型画展贡献给我们的独特的视觉世界。

这个世界有翅膀,有很多鲜活奇异的想象。

这些游魂野鬼既寄托着对人间的留恋和悲悯,又以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延展、扩阔、丰富我们想像和经验的世界。

戏剧舞台传统的借用,多变的叙事角度,跳脱于故事内外的人物,用美术来做幻想和精神层面的表达,共同造就了一部高度形式主义的电影。

这在华语影坛是很少见的!

这种高度自觉的对各种艺术形式的运用,像布莱希特剧场,使文本产生深刻地间离效果。

它刻意破坏电影以假乱真的本能,不断地提醒我们这是作者看到的、听来的、理解的、想象的、创造出来的先辈的川剧世界。

情感认同在邱炯炯的手里,间离体现为一种对自我和世界的关照,呈现为电影中对作者性的自觉。

这种间离和自觉,可能也是小丑必要的精神状态。

既在闹剧的中心,又在整个场域之外,才可以一边耍乐逗笑,一边体认着事件的重量和痛苦。在电影院的时候,身边的观众哄笑连连。

比如牛头马面说:“你们这样大炼钢铁,我的破铁车都不敢驾出来了”;

比如邱福新问:“在黄泉路上了还要早点休息?”“时候尚早不如麻将耍乐?”

喜剧与笑声,只有同时洞察了境况的荒唐与苍凉,才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走进忘川的邱福新,说自己戏里戏外如履薄冰,上台不喜落幕下台不喜离散。

作为被母亲抛弃的孤儿,死后可以和众多故人重聚,无疑是一种安慰和福分。

虽然喝过孟母汤,就会忘掉生前爱恨情愁,但邱喝完,却仍念念不忘战乱中师父给他的一碗饭。

当时年少的他想念母亲,但师叔告诉他石猴无母,依旧神通广大,师兄担心他喝酒会醉,师父给他叫来汤和米饭……

邱离座后镜头横移,新又新剧团的所有故人都在这长桌上喝汤吃饭。

镜头横移回来,另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年轻小丑,同样的鼻头一点白,坐下喝汤。

这人正是导演邱炯炯,邱福新的孙子。

导演通过这个电影来赶这场自己儿时见识过的堂会。

堂会在时代的裹挟里仍承担着不同的名目,但这个椒麻世界呈现的是善良天真的朴素本质。

而横移作为整个电影最重要的影像语言,既是舞台的空间结构,更体现了连结自我与他人的平等精神和相濡以沫的情意。

最后还是想说一句,这片土地上能拍的很多,能上映的很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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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hnmd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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