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外亲历 | 在遥远的巴西，激荡心灵

2023-08-30 12:58:52来源：人民日报中央厨房-一秒世界工作室

巴西是距离中国最遥远的国家之一，2018年初冬的一个夜晚，我怀揣着对未来的探索和憧憬踏上去往里约热内卢的航班，开启驻外生活。

2019年1月，巴西布鲁马迪纽市附近一处铁矿废料矿坑堤坝发生溃坝，泥浆顺流而下，摧毁大量沿途建筑物，造成270余人遇难。我和同事驱车赶到事故现场进行采访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多架低空飞行的直升机在头顶盘旋，似乎触手可及。

(资料图)

巴西布鲁马迪纽市溃坝现场。

由于设备短缺，搜救队员基本靠双手救援、靠眼力寻找幸存者。我们的长焦相机恰巧成了救援队的“千里眼”，帮助他们寻找失踪者的下落。我把相机递给一名搜救队员后，队长马修和他的队员讨论了起来：“那里，应该是那里，可是还是看不清，要是能飞过去就好了。”就在这时，我手里的无人机引起了马修的注意，“能不能让它近地飞一圈儿？我告诉你们方向，咱们一起去救人！”马修向指挥中心通报了情况，指挥中心迅速批准了我们的无人机飞行。10分钟后终于发现了一名失踪者的下落。现场爆发出欢呼声，救援队员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谢谢你们！中国记者真棒！”马修激动地说。

李晓骁（右一）与救援队一起用无人机寻找失踪者。

除了搜救队员，我还采访了当地官员、遇难者家属、矿业专家等，在同事的大力帮助下完成了若干篇稿件。

近距离接触灾难，方知平平安安4个字多么不平常。亲历骚乱现场，更感和平与稳定的难能可贵。2019年底，由于智利国内局势动荡，该国取消了APEC 峰会和联合国气候大会，首都圣地亚哥烽火连天、烟幕弥漫。智利最高楼大圣地亚哥塔下面的大型商场大门紧闭，提醒着人们今时不同往日。记者乘车路过时，司机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敢开门了，已经关了一周多了。”

我徒步数公里前往示威聚集地，一路上沿街店铺地的墙壁满是涂鸦。越靠近示威中心，敲锅的声音越响。年轻人手里拿着锅有节奏地敲打，人群中有人戴着方巾，有人戴着口罩，也有人戴着防毒面具。有人点火，有人煽风，刺鼻的气味熏得人无法睁眼。催泪弹袭来，人群四散，待烟雾散去，又重新集合。“你为什么来这儿？”我问。“当然是为追求更好的生活。”学生模样的保罗说。

保罗并没有说出来他所谓的更好生活是什么模样，他也没有对未来的规划，只有所谓的民主。网约车司机安吉罗愤愤不平地说：“我也是年轻人，我生活压力也大。但闹事就是民主吗？把国家搞乱了那还叫什么民主！”

“你每天睁眼即见的理所当然，可能是别人奋斗毕生的梦寐以求。”从骚乱现场回到驻地，我将这句话写在了日记本里。提笔时耳边还萦绕着路人对我说的话：“羡慕你们，你们的国家多好啊。”

一次骚乱提醒着人们和平是多么珍贵，一场疫情让人们意识到健康永远是第一位。大卫是里约的一名医生，也是我的好朋友。“朋友，你好吗？我今天接种了中国疫苗，感觉良好！”2021年3月初的一天，大卫给我发了这条语音。他的语气当中有感谢、有如释重负，有对疫苗的信任，有对未来的希望。此后，每每和大卫聊天时，他都会滔滔不绝地跟我谈疫情、疫苗、公共卫生措施等，我的医学知识增加不少，葡语更是突飞猛进，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疫情发生后，采访不再是面对面的交流，而主要是通过邮件、电话、视频和社交软件。尽管实地采访受限，但我的朋友圈通过网络遍布了拉美。哥伦比亚帮助雨林地区贫困居民销售水果的布宜诺，秘鲁中企当地员工苏亚雷斯、厄瓜多尔重症医生乌戈、乌拉圭国际问题专家马丁、曾在中国学习中医的巴西医生海金斯……我和许许多多的拉美朋友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也是我驻外期间最大的收获之一。

“真正的朋友能够从世界的另一头触及到你的心灵。”拉美谚语如是说。在遥远的拉美时常感受到来自国内的温暖，与同期驻外的同事亲密无间，与拉美人广结友谊。回望过去的4年，是对心灵的激荡。此时刻，我正怀揣着感恩，继续前行！

作者为人民日报拉美中心分社原记者，责编：孟祥麟、李锦潭（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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